赛后,武磊连夜从西班牙飞赴阿联酋,向中国国足报到。10月8日凌晨,卡塔尔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,中国国足3:2险胜越南,取得小组赛首胜。武磊梅开二度,包括补时绝杀。仅凭这个结果,武磊的“助王”之行就不虚此行。10月13日凌晨,中国国足客场2:3不敌沙特,球队大部分队员当天回国,只有武磊一人离队,登上飞往西班牙的航班,继续征战西甲。如果中国国足11月份的两场12强赛能够确定在苏州主场举行,两周后武磊将再次经历漫长的回国旅程。

如此“艰苦的旅行”原本是职业球员必须接受的“职业部分”。事实上,9月中国国足在多哈0-1不敌日本队后,武磊一个人去机场(回西班牙征战西甲)时,就强烈感受到:在我身边,几乎全日本国家队都在准备返回欧洲各自俱乐部……我们和亚洲劲旅的差距确实很大……

日本队在12强赛中输给沙特和阿曼,并不是实力下降,而是心态不稳、运气不佳。主场2:1战胜澳大利亚,让日本队重新回到正轨,斗志也更加足。即便目前只排在小组第三,但绝大多数球迷都认为日本队有足够的实力去争夺小组前两名(前两名直接出线)。

这与中国国足面临的严峻出线形势截然相反:小组赛前四轮,中国国足仅战胜越南一场(越南四战全败),积3分,位列小组第五(沙特12分第一,澳大利亚9分第二,阿曼和日本各6分第三、第四)。若不能在11月11日与阿曼的比赛中全取3分,直接小组出线甚至晋级附加赛(小组第三)也只是“理论上的可能”。

这意味着国足的“生死战”已大幅提前至上半场最后一轮。据记者了解,中国足协正尽最大努力保持主场优势(避免到第三方场地进行比赛),让球队以最佳状态打好这场名副其实的“生死战”。

目前,国足正在熟悉的苏州赛区(隔离区内)进行封闭训练,经过两天的调整,球队训练一切如常。尚不清楚教练组是否需要补充球员加强阵容,但国足确实已经没有“试错空间”,除了对阿曼的全力出击,什么都不会退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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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上,国足的“生死战”也可视为中国足球的“生死战”。按照中国足球独特的运营逻辑,国家队的表现几乎可以决定联赛的前景。作为中国职业足球的基本架构,职业联赛本赛季“冷落”、新赛季“亏损”的可能性正在逐渐增大。

以影响最为广泛的中超联赛为例,自8月中旬4场补赛结束以来,中超联赛已经60天没有出现在球迷的视线中——而这种“不见不散”的日子至少还会持续30天。

如果国足能争取在11月在苏州主场完成两场12强赛,那么第二阶段的8轮比赛将在11月下旬重启,第三阶段也有望提前举行。但如果11月两场比赛仍需在第三方场地举行,中超联赛第二阶段比赛则要等到国足球员完成14+7天隔离后才能举行。由于剩余16轮联赛难以在一个半月内完成,联赛赛程不得不相应调整。

一个缺乏权威和话语权维持“稳定状态”的联赛,自然难以赢得赞助商和球迷的青睐,更何况“每个联赛参与者都有自己的问题”。一位现役球员告诉记者:“据我所知,(中超)俱乐部中,不到一半不欠工资,欠工资的也至少欠四分之一。大家都在欲擒故纵,真不知道还能打多久。如果国家队赢了还好,可以刺激一下,但是如果输了,有的就立马退出(职业联赛),真的撑不下去了。”

记者了解到,上赛季开启的职业俱乐部“转型”并未结束,比“中性名”更难实现的“股权多元化”难倒了一大批职业俱乐部。据近期多家俱乐部反馈,联赛政策决策层如今要求俱乐部必须按照“433”比例与地方行政部门、体育行政部门签订股权协议。 一名俱乐部工作人员向记者解释:“就是说,政府指定的省(市)直属企业和地方体育局各占俱乐部30%的股份,投资方占40%。这实在是难以理解,我们也无法接受,因为联赛可以是公益性质的,这可以,但是如果这个联赛没有商业价值,那我们投资方每年投几个亿真金白银干什么?那就倒退回30年前,回归职业化体制吧。省体育局可以用自己的财政资金支持自己的球队去打全国锦标赛,不用担心风险。”

这样的政策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:1994年开始的澳超联赛,2004年开始的中超联赛,至少在形式和架构上已经向足球发达国家运营的职业联赛靠拢。如果行政部门如今仍持有职业俱乐部高达60%的股份,中国足球“职业化”的概念就无从谈起。2020赛季的“退赛潮”已经足够震撼人心,中超冠军也未能幸免。退赛潮从一级联赛蔓延到二级联赛,中甲(第四级联赛)排名第10的球队险些被“送”到中乙。如此尴尬的场面并不多见。俱乐部投资方“股份制改造”的难度远超足球范畴,联赛决策层提出“回归职业化”更像是“雪上加霜”。

说职业联赛“岌岌可危”,一点也不为过。此时强行推行“新赛季职业联赛扩军”的目标,只会带来更多无法解决的问题——因此中国足球的“生死战”显然不止是一场比赛。(中国青年报·中青网记者 郭健)